外面的人议论起来。
谨烟自然要配合着,她抱住柳雩舒的双脚,哭着不让她做傻事。
柳雩舒不哭,只是一脸决绝。
就在这时,余光一瞥!
她看到严君合打马经过,看到她便停了下来,而后依着马一脸兴致的看着她。
这男人喜欢穿玄色的衣服,但面如瓷玉,更显俊美。而一双凤眼修长,不笑时含着一股阴气,笑时又极是不正经。
但柳雩舒深知这人就是疯子,东厂督公是他师父,他手握东厂特权,又考中状元入了大寺,掌管刑案,手眼通天,权倾朝野。
他含笑看着她,那眼神一如在床上时,逼着她做各种羞耻的样子。
禽兽!流氓!无耻!下流!
柳雩舒强忍着一口气,没上去抽他两巴掌。
这时管家跑出来,说老夫人已经回东院了,让她赶紧回自己院里,别再丢人了。
柳雩舒暗暗哼了一声,擦干眼泪,再看了那严君合一眼,转头回家了。
入夜,柳雩舒去了兰园。
这只恶狼,万不能招惹,但如果你无所忌惮,倒也不用怕他。
所以,这次她是自己主动的。
这兰园是严君合的外宅,其实就是养女人的地方。
谨烟扶着她下了马车,一脸担忧之色。
“安心等我。”柳雩舒拍了拍谨烟的手。
进了门,有婢女引着她往后院的落水阁去了。
他又在那儿,想来一定喝了酒。
果然,上了二楼,但见他靠着矮塌,正自斟自饮。这话也不太对,其实不远处挂着一张画像,他满眼看得都是画中人。
这个恶棍,其实还是个痴情种。
画中是个女子,长得温婉可人,尤其一双杏眼,秋波微荡。
她也是一双杏眼,元卿月也是,其实被严君合带到兰园的女人,多少都像这画中人。
上一世,侯府为她请了贞节牌坊,她进宫谢恩的时候,才终于见到这个女人。
彼时她已经是金太后了,而严君合扶持他儿子登上皇位后,反被她构陷,最后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。
“你笑什么?”
柳雩舒侧头,见严君合正看着她,凤眼上挑,带着妖冶的风情。
笑你不得好死呗!
柳雩舒走过去,在矮塌另一边坐下,“放着元姑娘这么一个大美人,你在这儿喝什么闲酒?”
严君合一笑:“天天摆一张臭脸,一碰她就要死要活的,弄得我逼良为娼似的。”
“你不就喜欢这种性子烈的?”
“确实比你有味道。”
柳雩舒笑了笑,“那恭喜严大人了。”
严君合倒了一杯酒推给柳雩舒,“上好的葡萄酿。”
“我不喝酒。”
“我让你喝呢?”
柳雩舒抄起酒杯,将里面的酒泼了出去。
“有脾气了。”
“从来都有,只是懒得对你发而已。”
严君合笑笑,仰头灌了满满一大口。
这时,一个婢女急慌慌的进来禀报:“大人,不好了,元姑娘闹着要上吊。”
严君合眯眼,“随她高兴。”
那婢女见严君合没有亲自过去阻止的意思,也只好退下了。
“你看,这元姑娘可比你有气节。”
柳雩舒笑思量了一下,“要不要打个赌?”
严君合看向柳雩舒,觉得她今日和往常似乎不太一样。但要说哪里不一样,又说不上来。
“怎么赌?”
柳雩舒起身走到阁楼的窗子前,夜风吹过,乱了她鬓角的发。
“我赌元姑娘不会上吊。”
严君合摇头失笑,“今日她父母皆死在狱中了,我已经把这个噩耗告诉她了。”
柳雩舒微微蹙眉,“你这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?”
“她问,我便说了,莫不还要我编谎话骗她?”